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环境可以影响人的意志,置身于此间,只觉金戈铁马、气吞万里如虎,为国征战马革裹尸又有何妨?个人之蝇营狗苟、斤斤计较,在这如画江山面前不堪一提。
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唐军曾经在此遭遇重创,虽然“恒罗斯之战”未分胜负,但唐军无敌神话就此打破,却也成为后世子孙的意难平……若是那一战大获全胜,唐军开疆拓土的脚步便不会停下,七河流域也好、河中地区也罢,都将匍匐于唐军铁蹄之下。
“恒罗斯之战”的战略意义极其巨大,从后世的眼光去看,若此战获胜,不仅大食人无力与大唐争夺河中地区,吐蕃也被唐军战略包围,小心翼翼苟延残喘尚且不足,哪有余力、胆量去攻略西域?
西域不失,则丝路顺畅,源源不断的财政盈余充斥国库,“安史之乱”未必爆发。
没有“安史之乱”,安西军便不会被调回长安平叛,有安西军主力驻扎西域,吐蕃何敢俯冲而下、攻陷安西四镇?
……
身后马蹄声由远而近、急促响起,房俊勒住战马,回头看去,见到裴行俭疾驰而至、来到近前。
“启禀大帅,阿史那贺鲁来信!”
他未下马,就在马背上将刚刚收到的信笺递过去。
房俊接过信笺,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看完,笑道:“所谓天赋决定上限,这话在贺鲁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这厮做一个汗王是不合格的,既无破釜沉舟之魄力,亦无励精图治之才华,但论及反叛、背刺,他的确专业。”
裴行俭也笑起来:“原本是想让贺鲁去往大食人那边能够驻守可散城附近,以便于配合咱们强度药杀水、攻陷可散城,可现在驻守于拓折城,扼守奇尔奇克河,意义同样重要。”
房俊抖了抖信纸塞回信封:“这厮过个几日便来一封信,可见已经完全掌控拓折城,信中所言策反那个波斯王子阿罗憾,想来已经有了进展。”
所以这世上其实没有谁是所谓的“废物”,只需将其放置于合适的位置、人尽其才,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,贺鲁不仅辗转数千里成功打入大食人内部、获取大食人信任,甚至还能主动策反敌方将领……当真是意外之喜。
裴行俭点点头,贺鲁的表现的确出乎预料的好。
不过他还是有所担忧:“贺鲁其人狡诈、反复无常,有没有联同大食人诓骗我们入彀之可能?”
房俊摇头:“由碎叶前往拓折城,需要翻越千泉山、穿越奇尔奇克河谷地,骑兵无法通行,就算咱们当真暗度陈仓攻取拓折城,也只能以小股精锐部队前往,将这些部队骗过去全部杀光又有什么用呢?影响不了大局不说,他留在莫贺城的家眷、远在长安的儿子,都将为此付出惨痛代价……贺鲁不是傻子,不会那么干。”
甚至于,他有种感觉,贺鲁对于当下“卧底敌巢”非常享受……
裴行俭对此予以认可:“还有一事,论钦陵已经带着妻儿家眷抵达长安,陛下召见之时,其表示愿意入籍大唐、忠诚效力,为整个噶尔部落入唐付出一切。”
房俊有些愕然,沉思之后,感慨道:“不愧为一代人杰,对别人狠,对自己更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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